《今晨》依北

59、第 59 章

　　今晨生日的时候他真的带着她去了游乐园，但是秦晗也跟着来了，他似乎不知情，但是今晨已经无所求了。秦晗也没了那天和今晨见面的剑拔弩张，张罗着给今晨带着带那。本来准备早上出发的，但是今晨有些不舒服，到了下午才稍微好了一点，去了游乐场也不敢晚过山车什么的，还好里面还有些不错的景点，他们就捡着简单的玩。
　　后来今晨一定要去做摩天轮，秦晗看看热闹的人群，嫌人多就没去凑热闹，他就领着今晨去排队，今晨带着遮阳帽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终显得难舍难分。
　　周围的人哄哄闹闹的，今晨牵着他的手想说话却说不清楚，最后坐上摩天轮了，才清净了不少。今晨一直看着他，全然没有顾及周围的情景，她握着他的手说：“那天你喝醉了，半睡半醒的时候你说了一句话，‘为什么那晚不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就在你面前你说给我听啊。”
　　他看着远处不出声响，今晨料到会是这样，也心灰意冷了，等到了顶端的时候，她看着灰蒙蒙的天说：“我还是喜欢你，一直都是。”
　　今晨从游乐园回来，就像是被监禁一般，出了房门就有人跟着虽然看不出是刻意，但是她难以找到可以自己独自呆的地方。后来她亲眼看着自己小时候那些玩意儿也在整理的时候被丢掉了，那些王妈当年亲手给她做的灯笼编的鸟笼。
　　后来易鸣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硬是把大伯母叫回了，大伯母就算是有心向着今晨，但是家里正忙的是他的婚事，他也是本市的名人，宋家名声在外，他的婚事准备起来也极其费事。
　　大伯母也没有多少空闲的时间来陪今晨，只是见今晨一面大伯母就落一次泪。今晨虽然只在大伯母家呆了满满当当一年的时间，大伯母却知道她的心事。某天看着易鸣不在就拉她进房说了些话。
　　看着今晨日渐消瘦的样子她摸了摸眼泪，拍着她瘦瘦的脸颊问：“我听说前几天你叔叔带你出去玩了？”
　　“嗯，说是给我过生日。”
　　“玩的可好。”
　　“嗯。”今晨点点头，眼泪也随着下来了。
　　“你叔也是为你尽了最后一份心，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是你觉得和我不亲，但是总归是喝过我的奶。我看啊，你和他是真的没希望了，我相信你爷爷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要是中间不隔着秦家的小姐，倒是你磨几年也能有结果，现在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你就不要看不开想不开为难了自己。打小你叔叔待你那般好，现在也只能顺着你爷爷意思，你一个人能做什么。”今晨听着就是哭，大伯母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
　　“今晨啊，大妈妈是真心想让你当儿媳，我不是想乘人之危更不是想靠着我们以往的事情来给易鸣说情，只是看不得你这么作践自己。”
　　“大妈妈说的道理我知道，只是我已经……我已经，”今晨似乎有东西堵在心口，让她说不下去，纠结了许久才模棱两可的说：“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大伯母见她这样，不敢追问也知道她能明白的都明白，定是有说不出口的也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就叹了口气说：“你姑姑对你的误会也好成见也罢，一时间想要消除是不可能的，她这人做事偏执你要多加小心，无论怎么样都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了多大的委屈。”
　　“嗯，我至今还记得姑姑对我的好，一桩桩一件件，可是她从前待我再好现在还是这样。”今晨擦着眼泪，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更觉得自己孤身一人再往后恐怕就更加的寂寞难过。
　　有人推门进来说是见今晨不在房里，姑姑派人来寻。大伯母起身挂下脸来问来人：“怎么了，小姐在我这还能丢了，再说了再大的地方也不就这么栋房子，十几个房间而已，小姐出来玩玩也要报告你们这些人不成，还是你们身后的人让你们这么做的，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给你们安顿的。这个家里是她说了算吗。”
　　只见姑姑从外面进来，说：“看嫂子说的，我不是想着今晨身子不好，不要到处走动，再说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担当不起。我既不像嫂子一样让别人服心，要是真出什么事情，倒是会被人栽上莫须有的罪名。”
　　大伯母还想说什么，今晨拉住她的手，对姑姑说：“姑姑我这就回去了，只不过是这几天很少见到大伯母就过来坐坐。”
　　今晨默默的要走，大伯母心疼的拍拍她的手，顺手塞进去一张字条。今晨心领神会的接住，进了房门很久才敢打开看。
　　大伯母在上面只写了两个名字：秦晗，严渊。今晨立即想到秦晗和她提起过她有过一个弟弟，而且严渊姓严，和姑父同姓。
　　今晨顿时想通了之前的很多不明白，姑姑并不是一直没有动静，在姑姑面前今晨不过就是如来佛手心里的猴子就算是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去。早年今晨为了躲着不见姑姑，很少回爷爷家，就算是回去了也很少陪着爷爷，关系也就日渐疏远了。真到了关键时刻，爷爷也想不起今晨的好。先是失去了爷爷莫大的关怀，然后秦晗被她安置在他们身边然后是严渊。她是一早就想好了，今晨却一概不知，也从来没有为以后想过，只是将宝一直押在他的身上。只当是只要他在就会有以后，她熟不知他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第二天家里说是少了东西，大伯母一大早就叫了家里帮忙的那些人，一一盘问。今晨虽不用说话办事，但是还是被易鸣请下来听训。大伯母不温不火，也不恼就是说的那些人没得答话。后来惊动了老爷子，老爷子就嘱咐了几句，本想上楼。
　　大伯母又提起今晨的事，爷爷才上了心思。本来大伯母来之前今晨的一日三餐都是端到房里的，爷爷只当是她身子不舒服不想下来，爷爷一向又宠今晨，就不当回事。大伯母到没有明着说只是影射家里都能少了东西，想必是能偷懒就偷懒，能省事就省事，今晨几日身体不见好也是家里的人没有照顾好。
　　老爷子一听又看看今晨衣服病怏怏的样子，日渐的消瘦就算是不信也会怀疑几分。当下发了火，大伯母见爷爷发火也没有再提那些事，就提及以前今晨住在她家的荒唐事，老爷子似乎也回想起她以前的调皮的事情，忍不住讲了几件出来。
　　在差不多水到渠成之时，老爷子叹了一句：“现在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儿，真是，哎。”
　　“爸，不要这么说，今晨听了那心眼儿又多，只当是惹了您不开心，自己在一边伤了心，我们做的这些不都白费了。”
　　“哎，你就是随了你奶奶，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当年她无论如何让要搬到后院住，我问了好多次也不和说，真是苦了她了。”
　　“爸，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是想着家里最近事情多，照顾多有不周，倒不如让今晨住到我家去，虽然刚搬过来不多时间，这几天家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平时家里没什么人看家。让她过去也好帮我看家，也能静养，她还年轻用不了多久病自然会好的。”
　　“在理，在理。”老爷子点着头自己一琢磨，就应允了。
　　大伯母也不耽搁立即就让人收拾了东西，叫人送过去。

　　大伯母随着今晨一同回了家，在出门的时候她们的车和他的车擦着边走过去。开车的司机只是响了声喇叭，今晨扒着窗子看着他坐在后面愁眉不展的，也只是看了一眼。
　　大伯母握着她的手给她宽心，今晨想到情动之处又落了泪。
　　“你是想见他的吧。”今晨点点头，大伯母笑了笑说：“我前几天听易鸣说，家里人待你不好，我还不信。我只当是家里有你爷爷和你叔叔在不会有人亏待了你，看这光景他是有心也没有机会关心你，你爷爷人老你大不如从前了。后来他只是说别的话的时候捎带着说起了你，我才真正的意识到，八成那些人都是你姑姑带过去，待你不好也是有可能的。”
　　“这算是他为我尽了心了。”今晨想到以前他从不顾及别人的看法，只待她当宝，现在只是想为她说句话还要这样费事。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眼下只能这样了，你也想开点吧。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终日这样哭，对身体不好，况且现在还生着病。”
　　“大妈妈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心思的。”今晨抹抹眼泪，有些奇怪的问。
　　“当年你在我家的时候，以前你虽有些任性却是快快乐乐的，到了那里却终日忧思谨慎，我以为你换了环境一时不适应，后来就觉得你那样子分明就是心里有人。原先我以为你叔叔是为了让你断了那些念头好好读书才送你来的，后来我一提起你的事情，你叔叔就不做声。你也很少愿意接他的电话，自然的我就往那地方想了。后来你叔叔来的时候我就明了了，只是那时候不肯定你是一时的迷惑还是怎样。现在看来你还是当年的执迷不悟。”
　　“大妈妈，那你岂不是一早就看出易鸣的心思。”
　　“哎，我啊，能看的出你和你叔的心思，却唯独没有看的出易鸣的。表面上他一直当你姐姐，后来笑韵也说起过你们两的事情，我仔细观察之下，他呆的要死。我只当是他没有那份心，后来要来这里念书也是因为他成绩来这里最合适，我自然没有多想，可是那天他一脸难过伤心的来问我你和他还有没有希望。我才意识到即便我是他母亲，他也瞒着我，他说他悲的是因为你难以达成夙愿，他伤的是你不爱惜自己一定会终日落泪。”
　　今晨看向窗外，她从来都是一心想着他，却从来不曾为其他的事情多伤过一份心，而易鸣却时时想着她，为她操了那么多心，暗自悲伤了那么久。
　　“不是因为他是我儿子，我就多替他说话，只是不想看着你将这大好的青春都耗在他身上，你明白吗？”
　　“大妈妈，这些我明白，我就赌这一回，要是没有机会。我答应大妈妈，一定会好好待易鸣，只要你们不嫌弃我。”
　　“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看着你长大你的脾性我知道。我知道要是不了你的心事，只怕你只会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这就不是我的初衷了。”
　　今晨和大伯母聊了一路，也想通了些，远远地看见易鸣站在单元楼下等着她们，今晨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坐在车上抹着眼泪不肯下车，易鸣也没有催促，将东西全部拿上去，才探头进来说：“让你来我们家住就那么委屈你？”
　　“不是，你怎么……”今晨又气又恼的别过脸去。
　　“今晨你可算是为我哭了一回。”
　　今晨抬眼看着窗子上映出来的自己，不由得说：“我哭是因为你对我的好。”
　　易鸣没说什么，扶着今晨出来，今晨抬脸看着高高的楼，似乎又看到当年她到大伯母家的光景，既害怕又觉得新鲜。

　　易鸣原封不动的将舒舒的房间搬过来，今晨还是住在那里，舒舒的东西一应俱全，只是她却很少回来。今晨看着那摆设还是当年她走的时候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往年那些日子都围着他转了，把身边的人都忘了，有时候甚至连自己的也忘了。
　　可能是触景生情今晨晚上身上不舒服，躺在床上不想动，大伯母傍晚出去一趟，回来之后没有歇息就来看她。
　　大伯母多少只知道小时候今晨的一些毛病，一一问过了却不得要领，她最后仔细的问起了症状，脸色有些难看，今晨才真的意识到似乎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简单。大伯母又问了一些其他的，就说起明天要去医院看看。今晨恍惚间想起来自己明天要回学校一趟，差不多有将近一个月没有回去了，学校那边来了消息说是要是再不去就要退学。今晨虽然心思不在这上面但是也不想就这样被退学了。
　　大伯母让她宽心，她会打点好，直叫她安心养病。今晨知道依仗大伯的势力就算是不靠他学校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的，只是她现在受了他家太多的恩惠。
　　大伯母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失神，易鸣也注意到了，就催促着她快去休息，大伯母看了一眼易鸣就找了一个借口将他支开。易鸣虽明白但是也揣测不出什么，就满脸疑惑的出去了。
　　大伯母见他出去了，就问今晨：“你当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今晨也有些迷惑点点头，大伯母的眼光在她身上流连几次，点点头又问：“除了宋聂你心里可还有别人，你此生的夙愿真的是跟着他。”
　　“那是当然。”今晨不明所以，却肯定了自己心底的想法，“大伯母有什么事，你不妨直说。”
　　“嗯，这种没把握的事情，我也不好和你细说，只是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就算吃不多也要吃，心情放宽些不要想着那些不好的事情。”话说着易鸣就进来了，他看看今晨又看看母亲就坐在一边不说话。
　　“还有记得，这几天能少出去就少出去，知道了吧。后天我就带你去看医生。”大伯母拍着她的手说，转头又对易鸣说：“明天你去和你爷爷说，那对龙凤配我忘记带过来了迟两天在送过去，反正日子还没定好。”
　　“日子定了，你出去的时候那边打电话过来，就定在本月中。”易鸣看着今晨说的有些不自在，今晨一听一下子坐起来，险些跌回床上去。
　　“该死了，怎么我回来的时候不说，现在说出来是成心的的吗？”大伯母立即生气了，只要拧易鸣的耳朵。
　　“大妈妈，我没事。”
　　今晨抓住大伯母的手，她只是有些颤抖，大伯母见了就轻声安慰了一下，“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我会帮你的。”今晨就算是心有不干，也没有办法只能点点头，躺下来合上眼眼泪就流出来了。
　　大伯母轻轻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劝说就拉着易鸣出去了。
　　“你个死小子，你是见她还好过还是怎么样，这话怎么不早说。”
　　“我。”易鸣叹了口气，没有回话。
　　“我知道你舍不得她，只是要是我预料的对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做我们家的媳妇了。”
　　“妈妈，什么意思。”
　　“你不要管这些，你就照着我说的去做，比起永不相见你还是想时不时的看着她的对吧。”
　　易鸣一时间愣住了，永不相见和遥遥相望那个悲伤更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