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依北

58、第 58 章

　　虽然今晨见他的时间不多但是听易鸣说，他的病似乎挺厉害的，家里生怕是和当年父亲生的病一样，从老家叫来了人照顾，也没有人提起他的婚事。
　　今晨也难以有机会接触他，问问他那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后来她差易鸣去打听秦晗和姑姑的关系，也没有什么线索。
　　今晨虽然是小病但是也拖拖拉拉很久没有起色，每次姜医生来就是开一些补药，要不就是食疗。爷爷有些纳闷的时候，她又好了很多。但是还是常常胃口不好，精神不好，这些年今晨也和老家的人疏远了不少，爷爷年事已高对她就和少上心了。家里帮忙的人只是按照嘱咐给她好吃好喝的，到底吃多少哪里不舒服也很少有人过问，老爷子问起来也是捡好的说。
　　大伯母还和她亲近些但是大伯那边还有很多事，大伯母也不能长住这里，没过几天大伯母就回去，家里没有可以主事的人，爷爷就让姑姑留下来。姑姑掌管着他的饮食起居，今晨就算是去看望他也是在姑姑在的时候才有机会，能说上的话也不过是客套话。他似乎也在故意冷落今晨，今晨就更加的难过忧愁，想着他那么冷淡到想躲去别的地方，但是又怕他有个好歹，不敢离远了。
　　几日下来，今晨茶不思饭不想的，身体更不好了，老爷子回去了几天，那几天除了一名恐怕是没人想得起她。后来或者是因为她总是这样，秦晗也终于碍于情面来看她，今晨也才有了机会想一些办法来试探一些消息。
　　秦晗有了身孕，家里人都很迁就她，连楼梯上铺的地毯有了些毛边都被换掉了，今晨见她红光满面身材少有发福，但是还是依旧看不出是有了身孕的人。今晨也不知道是几个月才会显怀，自然就没有猜测现在是几个月了，孩子几月出生。
　　秦晗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今晨的桌上说：“这些日子家里有些忙，没来得及看你，怎么还不好啊。”
　　“没什么大不了的，秦姐姐我想问你几句话。”
　　秦晗看看她点点头，或者是今晨太过于阴沉了，她也敛起笑容等着今晨开口。
　　今晨喝了口茶抬眼凌厉的看着秦晗问：“这孩子不是他的。”
　　秦晗被她问的一慌差点失手打翻了茶杯，今晨用手接住落下去的茶杯，不管热水全部浇在手上，继续问：“我说的是对的吧，那天早上见到我从他房里出来的人只有你。”
　　“你在说什么？这些话要是让你爷爷知道了，你爷爷还会那么喜欢你么？要是让你大伯母知道，一定会猜测你觊觎宋家的财产。”
　　“这些不管，我只是想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
　　“你还是认清事实吧，你和他不会有以后的，就算没有这个孩子也是。”秦晗说完起身要走。
　　今晨下床拦住她，“我看的出我猜对了，这个孩子确实不是他的，秦姐姐你为了什么，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当然喜欢，要不然怎么会怀上他的孩子。”
　　“秦姐姐，”今晨看着秦晗的脸慢慢的跪在地上，泪眼汪汪的看着她说：“秦姐姐，我求你不要嫁给他，我用我一生来报答你。”
　　“这不需要，我不会拱手相让的。”秦晗没有理会今晨径直往外走，今晨想抓住她，却被她挣脱了。今晨看着她的背影攥紧拳头阴狠的说：“秦姐姐，我也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我会拼上命的。”
　　直至秦晗出了房门她还是跪在地上，看着门口默默垂泪，就算是她多么不愿意现在毫无退路的人确确实实是她。

　　之后的几日，姜医生没有来，以前姜医生来的时候总会顺便看看她，一连着好几天没来，今晨以为是他的病好一点了，问起易鸣却说是老样子。后来姜医生独自来了，却没有进他的房间，今晨觉得有些奇怪就下楼去看看。
　　她刚走到楼梯就看见易鸣贴着墙似乎是在偷听，今晨悄声走过去，易鸣一见是她就捂上她的嘴。
　　似乎是姑姑和姜医生起了争执，姜医生一直坚持自己的意见，今晨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姜医生发火了，他拎起药箱说：“这件事非同小可，那可，”他停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能这样藏着，用不了多久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而且她又不是傻子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我又不是让你一直瞒着，就这几日了，再拖个二十几天就好了，那时候不会有人知道的。”
　　“那是你说的，再说这样不注意难保不会出一些乱子，她的身体大概是随了她母亲，你也知道她母亲当年那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要是出了什么事。不要说你保我，就是你家姑爷想保你也难。”
　　“知道了，你就好好开的你的补药，我会看着办的。”姑姑忽然停了一下，今晨听见她起身的声音，易鸣小声说了句坏了。就拉着今晨轻声往里跑，易鸣的房间紧挨着楼梯，他推门进去，关上门。
　　今晨也和他贴着门口听动静，姑姑在外面走了几步，似乎是开了她的房门，也没再过来开易鸣的房门就下楼去了。
　　易鸣面如土色的看着今晨说：“你要是当我是知近的人，就听我的，随我回我家过两天，让妈妈带着你好好去看看。”
　　“可是你听不出来吗？现在恐怕我想走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姑姑见我不在房里，肯定已经猜到是我在偷听，你现在把我藏起来，也难拖得了关系。你还怎么带我走。”
　　“那现在怎么办，你到底怎么了，你不会是在瞒着我，你生再大的病也和我说啊。”
　　“我怎么知道，我就只当是吃坏了，着凉了。从没当回子事，现在听姜医生的话，我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今晨也着实吓坏了，但是心里倒是稍稍有些舒心，“要是得了绝症也好，省的在我活着的时候看着他和别人结婚生子，也好过受着委屈，却还厚着脸在这耗着。”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易鸣推了一把今晨，今晨撞在门上捂着头，独自嘤嘤的哭。
　　“我去叫妈妈回来，你不要着急。学校也很久没去了，你要不回去看看，散散心。”
　　今晨想想也是，就去和姑姑说了回学校去看看，姑姑看她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说她身体不好，等家里的司机闲下来的时候就送她去看看。以后就不了了之了，今晨等不到就准备自己回学校，但是还没出门爷爷就从老家赶过来了。难得的他也在楼下，气氛有些紧张，今晨也不敢提起回学校的事情。
　　爷爷的意思是想将婚事早些办了，省的吊着让别人看笑话。而他一直不说话，偶尔会咳嗽，爷爷有些生气。两个人就那样在客厅吊着，旁人不敢多说什么，后来见今晨下来了，爷爷问了几句身体怎么样。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一下，今晨坐在爷爷的边上不敢抬头看他。
　　“今晨，你的生日快到了，你想要什么？”他忽然开口问，今晨着实被吓了一跳，她坐直身子不答话，眼泪轱辘轱辘的打着转。
　　“哎呀，今晨生日快到了啊，爷爷都差点忘了，今晨想要什么礼物。”
　　“没什么想要的。”今晨用手背抹抹眼泪，又说了一遍：“没什么想要的。”
　　“我带你去游乐园玩玩吧，小的时候你一直吵着要去，我总忙没有带你去，今年就带你去玩玩吧。”他轻声说着，今晨句句听在心里，那只是小时候闹性子胡乱说的一句话而已，他居然记得那么清楚。
　　“也好，今晨也病了这么久，出去玩玩也是好的，顺便劝劝你叔叔，你和他最近什么对他好你也是知道的。那就这样吧。”
　　爷爷上楼去了，姑姑也被爷爷叫上楼了，只剩今晨和他坐在客厅里。今晨跪坐在地上，前几天家里换地毯这里的那块旧地毯也一并给扔了。今晨跪在有些冰凉的地上，看着他低垂的眉眼，自己哭。
　　他握着今晨的小手，今晨就哭的更甚，她此时也想不到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他等今晨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坐到客厅放的那把钢琴前面，弹了一首今晨从未听过的曲子，今晨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修长泛白的手指，不禁想起儿时某年起床看见他坐在老家那架钢琴面前独自伤神。那时候她懵懂不谙世事，现在她满心伤痕再也难以回想起自己当年的心境何许。
　　他停住拿起放在边上的花瓶将里面的百合花拿出来，将里面的水尽数倒在钢琴上，轻轻说了句：“最终我还是让你和母亲一样为了我牺牲了那么多，终日以泪洗面。当年我尚可为母亲终日弹奏这首曲子，现在我又能为你做什么呢？”
　　今晨泣不成声，却难以说出一句话来安慰他，她再会说的嘴，再甜的话，只会让他更加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