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箫声动》卜厌

48、痴汉

　　琼棉的生辰转眼就来了，赴宴的路上楚贤内心其实有点忐忑的，予沛那小子那样喜欢自己，但自己却不喜欢他，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岂不是会很伤他的心，他至今还记得千年前去他们一妄殿找他师兄求亲的女仙被拒之后寻死觅活差点就仙魄俱灭，万一予沛也受不了这种打击怎么办，毕竟他是那样骄傲，待会儿见面要怎样才能避免尴尬，就这样想了一路抬头却发现已经到了水文星君的府上，便索性不再想，顺其自然吧。
　　进到宴厅好不热闹，水文星君爱热闹楚贤自然晓得，但这排场看起来像是把整个仙族都请来了。
　　“楚贤大人，琼棉姐姐说您来了便带您去找他”
　　楚贤低头一看是琼棉那个小小婢女霖果“霖果，给你讲了多少次，别叫我大人，我一无官职，二无功绩，怎担得起大人二字，叫我哥哥就好了”
　　“好的，楚贤大……”
　　楚贤出声提醒道“嗯？”
　　“楚贤哥哥”
　　楚贤得逞的笑了“这才对，快些带我去找琼棉吧”
　　“是”
　　霖果急急地低着头在楚贤前头带路，脸涨得通红。
　　琼棉原是躲在后花园里，她身旁还有一人，是楚贤还不知如何相处的予沛，两人背对着他，也不知在聊什么，挺开心的样子。
　　“琼棉姐姐，楚贤大…哥哥到了”
　　琼棉与予沛一同回过身来“霖果，你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楚贤这小子欺负你了吧”
　　“没有，楚贤哥哥没有欺负我，只是今日府里人太多，有些热”
　　“哦~还哥哥呢，他比你还小上许多呢”
　　楚贤可不服“我不小了，再有两月我就要办成年礼了”
　　“嗬，也就你成年礼还没过天天让人对你称兄道哥”
　　“总还是有人比我小的，予沛，予沛不是也没过成年礼嘛”楚贤着急指向予沛，全然忘了方才自己的心事。
　　“的确，楚贤兄还比我大上几年”予沛双手背在身后，笑着说道。
　　“行了，不跟你扯这个了，我的生辰礼呢，予沛说他那份也在你那里”琼棉摊开手说道。
　　“喏，这可是我和…”楚贤悄悄看了予沛一眼见他无甚异样便继续说道“我和予沛亲手为你打造的，光这原材料我们就费了不少心力”
　　琼棉接过那方盒便要着急打开，被楚贤一下按住了“等一下”看着琼棉一脸疑惑忙解释道“我们的礼物要去屋里看”
　　“什么嘛，搞这么多麻烦”琼棉嘴上嫌弃着 ，脚下却沾了风一样跑了出去，楚贤同予沛也忙跟上。
　　进到房间里琼棉便着急地打开了盒子，与此同时楚贤也施法将整个房间用黑暗笼罩。
　　方盒一开，整个房间就被倾泻的星光笼罩，枯灵枝也献出了自己美丽的歌喉。
　　“哇塞，好漂亮！”琼棉被震惊到了，抬着头不停地看着漫空的星光。
　　楚贤甚是得意的看着自己的佳作，只是有些许异样，到底是哪里和那天不一样呢。
　　许是予沛看出了楚贤的疑惑悄悄探过身去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那日你并未带走枯灵枝，我将它带回去交了首新曲”
　　楚贤觉得耳朵痒痒的，本来想要躲开，却忽然想到自己那么明显的动作会不会被予沛误会，秉着不能伤害予沛的念头他挺了下来，却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予沛的声音怪好听的“哦，不过为什么要换掉呀”
　　“那首不适合琼棉”
　　“哦”

　　其实自那日之后，予沛也没再做过之前那样的事情了，就是没有再同楚贤表达那种意思了，一切都是那样进退得宜，也不越界，但又好似总在那模糊的边缘打转，这又不禁让楚贤怀疑自己之前的想法，难不成予沛对自己并无他意，是自己想太多，不过这样也好，总之就可以没有负担的同他相处了。
　　楚贤便在刻意的保持距离不过几天后又恢复了同以前一样的状态，与琼棉予沛三人在天界大荒甚至凡世逛吃逛喝好不自在。
　　虽然楚贤自认为和予沛是单纯的友谊，但不知不觉中他越来越喜欢盯着予沛看，看他眉头舒展，看他举手投足，看他身姿飘逸，每每发现自己的痴状便告诉自己这叫欣赏，世间凡大美之物，何不能赏乎？
　　琼棉一旁见了也不说破，只偷偷地笑笑，又或戳戳予沛提醒他“看，那痴汉又在看你”

　　时光变换，金乌伙同月神偷走了那些岁月，让一个毛头小子步入了成年行列。楚贤的成年礼本应算是天族一桩大事，奈何其晦暗不明的父亲的身份，天君并未有大肆操办的意思，索性楚贤也并不在乎。于是这成年礼便由一妄仙翁主持，川北太子操办，六月初六于一妄殿甚是低调地开始了。天君并未到场，只传了一道旨意，给楚贤封仙爵名位，到头来不过是掌管天界木之生灵花期的一个闲散职位，毕竟在其上还有花神孤方掌管下至黄泉上至九天的花灵，他也就算是花神的一个小助手。参加他成年礼的人除了他的朋友们，再就是冲着一妄老头儿于他师兄的面子来的仙者，虽人不算少，但于他也并无太多负担。
　　一妄仙翁在旁念着文邹邹的冠礼祝辞，由川北君为楚贤行加冠礼。始加，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再加，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三加，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繁琐复杂的成年礼终于在喧嚣沉寂中进入尾声，楚贤一回到自己房间，便躺下了，要不是同予沛约好了待会儿去寻他一起取他的成年礼，他真的想闭上眼睛直接睡过去。予沛神秘的礼物就像羽毛一样挠在他的胸口，楚贤稍作休息便去了约定的地方寻予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