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依北

5、第 5 章

　　2001年 7月29日星期日晴空万里
　　从今天开始今晨就彻底和医院说再见了，为了庆祝我死磨硬泡的让老姑姑和我去河边捉蝌蚪，早上我穿戴好的时候，小叔叔说来检查我的假期作业，反正也就是看看我的日记而已，没什么可小心翼翼。但是每当这时候老姑姑总会拖后腿，我已经催了好多遍了，她还七嘴八舌的让王妈准备点心啊，自己又开始满屋子找伞，就算是带上伞，那把伞最后的命运也是被我甩满了泥，真是多此一举。
　　反正我也得等她，于是我也东施效颦的七嘴八舌起来，让王妈帮我多那几个小瓶子，今天要将河里的蝌蚪全部捉拿归案，我要成为河东的狮子。
　　前堂的那几把老椅子真好玩，我今天在等老姑姑的时候研究过了面朝门的那两把放在东边的那把好像比西边的那把摇晃的更厉害一些。就在我把椅子摇的快散的时候，小叔叔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的身后，出现的原因还是那个老掉牙的原因。原话是这样的：
　　“今晨，我以前说过你的作文或者是日记里要是再出现东施效颦之类的话，就不要认我。你自己看看每篇日记里都至少有一个。”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吞吞吐吐的说：“我觉得这个词比较有文学素养，而且我觉得我用的语境也是对的啊。”
　　“你还敢说。”我突然意识到小叔叔似乎是真的火了，于是准备没有人来给我撑腰的话就乖乖的闭上嘴。这时候老姑姑走过来摸摸我的脸说：“今晨又用了一个惊天地气鬼神的成语啊。”
　　“那是，”我的语气掩不住的得意，我也不需要客套的谦虚，我可是要写自传的人，“你以为我想认你了？”于是我为了缩短和小叔叔在海拔上的差距，我站在那个摇晃的很厉害的椅子上瞪着他说：“我才不想叫你，以后我就叫你宋聂，宋三儿。”
　　我看见大家的都是很震惊的看着站在椅子上的我，就连小叔叔也没了刚才的盛气凌人有些呆滞的看着我。我知道他们又想起了我妈，因为我和我妈很像，但是我不想被他们当做妈妈，但是我除了哭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我哭哭啼啼的看着他们那种表情，小姑姑见我哭了过来抱着我对小叔叔说：“管教孩子怎么能说这么重的话，今晨不哭，以后跟着老姑过，不和他过了，不哭不哭。”
　　我没有料到事情是这样发展的，于是刚才的假哭再也装不下去了，我开始大声的嚎啕还不忘指着小叔叔控诉：“你不是说这次回来要和老姑姑说清楚的么？你现在就说啊，你现在就说。”
　　小叔叔还是没有理我，把我的日记本放在桌子上，转身要走，连头也不回。“你说话不算话，你明明就保证过不结婚，不送我走的，你明明就保证过。”
　　他明明这么说的却不承认了，怎么可以这样。今晨很生气但是也没办法，吃晚饭的时候他居然去那个谁谁家了还说晚上不回来了，不说我也知道那家子的女儿八成是看上小叔叔了。宋三儿你干脆就在那当别人的上门女婿吧，我才不稀罕你呢，真是我怎么又哭了，今天心情不好就不写了，我就要写满满的一页东施效颦气死你。以下东施效颦Xn。
　　今晨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其实白天的闹剧的继续是这样的：今晨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之后就要下去追他，没想到自己腿角不利索。把椅子也弄倒了，自己的腿磕在地板上青了一大块。于是她就仰天大哭，惊动了整个宅子里的人，大家以为她是被摔疼了，好吃的东西好玩的东西都堆满了，今晨看也没看一眼。最后是她哭累了才停下来，吃了点东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可以吃晚饭了，才发现他去爷爷的朋友家了晚上不回来了，今晨也没吃多少东西就上来写日记。
　　今晨想着想着自言自语的说：“就是想让你哄一哄而已，那么难吗？”她使劲拍了一下床觉得挺疼的就揉揉手说：“果然是要甩掉我这个包袱。”今晨说着说着鼻子酸酸的趴在枕头上开始默默的哭。
　　今晨住的房子是很老的样式，门是两扇木头的还有雕花镶玻璃的窗户，今晨听见有人推门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卷起被子把自己裹好哼哼唧唧的小声哭。
　　“又哭了，还是从中午就没停。”他拍拍深藏在被子里的今晨，“出来吧，就像是个乌龟一样。”
　　“要你管。”今晨向另一边滚过去，又伸头出来拉着枕头顺便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气哼哼的卷好被子。
　　“今晨这样会中暑的。”
　　“让我死了最好。”
　　良久他没有动静，今晨以为他走了，使劲跳起来说：“就知道你没有耐心，”她挂着两行泪和两行鼻涕看着他就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突然跳出来的今晨，“你不是走了吗？”
　　“今晨，来，不要哭了啊，今天哭了一整天了吧。”他跪在床上抱起只有一米四的今晨揉揉她的头发，“再哭就真的要中暑了。”
　　“你是不是烦我了？”
　　“没有，只是不想这么宠你了。”
　　“那不就是一个意思么。”今晨老实不客气的抓起他的衣服就擦脸。
　　“不是一个意思，你以后哭我就再不哄你了。这么大的女孩了，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今晨渐渐止住哭声，拽着他的衣领不放。
　　“我又不是想哭明明是你不好，你答应要和老姑姑说清楚的。”
　　“当时我要是说你老姑肯定就以为是我哄你的一句话不会当真，以后挑个时间说多好。”
　　今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说。”
　　“我早就说了啊。”
　　“什么时候？”
　　“今天出门之前和你爷爷说的。”
　　今晨攀附着他的肩，贴在他耳朵上说：“小叔叔我真的就想和你住。”
　　今晨死赖着他，没办法他只好抱着她穿过东厢房和西厢之间的院子，他笑的灿若星辰的问怀里的今晨：“我住的是你以前的房间，你不怕了？”
　　“嗯，”今晨摇摇头这时候天上一颗流星划过，今晨立刻喊着让他看，但是他抬头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我没看见。”他一脸木讷的看着天，今晨有些怄火的拍着他的胸口说：“是你反应太慢了，早就没了。”
　　“不过我在你眼睛里看见了。”
　　“真的？好看吧。”
　　他低头轻轻一笑，不再是往日虚假灿烂的笑容，轻声说：“很好看。”
　　今晨一进他的房间就扑上大床，像是狗爬式游泳一样折腾了一会儿，一回头他已经把她的洗漱用品拿过来。
　　“今晨不洗澡就不要上我的床。”
　　“知道了。”今晨磨磨蹭蹭的去洗澡刷牙，今晨一晚睡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