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底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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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俊达越过紫薇，企图下来，无奈中了招，有气无力，直接跌坐在地上。
“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紫薇却用毛毯遮掩住身体，哭得梨花带雨：“求薛掌印替奴做主啊！”
薛晴羽吩咐身边赵舒：“赵舒，你立刻去近郊找间宅子，不必太大，能住就成，买下来。明日，就送紫薇姑娘过去。”
紫薇瞪大眼睛看向薛晴羽：“薛掌印，你这是用完奴就丢，偏帮府中门客！”
“那请问，我凭什么信眼前所见，信你一面之词，却不信养在身边三年的人呢？”薛晴羽目光坚定，看向紫薇。
紫薇和裴俊达俱是一怔，后者满心欢喜。
紫薇怒极：“众所周知，薛掌印欺男霸女，府中门客哪个不是被你抄家掠来！他们怎能甘愿伺候你个非男非女的yan人？”
不等薛晴羽和赵舒上前，裴俊达在药效尚未消散的情况下，强撑起身子，“啪”地给了紫薇一个巴掌。
紫薇本就白皙的面容，很快呈现出五道清晰的巴掌印，假惺惺的眼泪因为疼痛，显得真切了些。
薛晴羽上前一步，一字一句道：“紫薇，初次相见，是在蒋家和龚家的婚宴上，你回忆一下，自己都做了什么？后来，你嫁予施悦隽，明知他对你只有利用，仍愿意去施家当个填房，又是为何？人之苦难，多由自己造成，怨不得旁人。”
“就好比，我救下你，你非但不懂感恩，又想着在我府邸攀高枝，还用了腌臜手段。我打算给你置一处宅子，让你安度余生，你仍恩将仇报、辱骂于我。紫薇，我不会给任何人第三次搞事的机会！”
“方才我已出去求证，你所言非虚。赵舒，逼她画押，再将她丢出去，让她自生自灭！”
“不！”紫薇闻言，跌跌撞撞爬行至薛晴羽脚边，抱住薛晴羽小腿，“薛掌印，奴错了，奴真的错了！奴方才一时激动、口不择言！”
紫薇说着，伸手疯狂甩自己巴掌，声音清亮。
“求薛掌印宽恕，奴再不敢生糊涂心思，奴愿为薛掌印当牛做马！”紫薇说完，又哐哐对地磕头，额头的血窟窿、双颊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赵舒！”薛晴羽看也不看紫薇，催促赵舒。
赵舒揪住紫薇两个胳膊，直接把人拎出去。苑门口看热闹的自动让出一条路，姚茜面色稍缓，众人也舒了口气，陆续散了。
只余薛晴羽和裴俊达，裴俊达无力斜靠着卧榻，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
“多谢你信任我。”
薛晴羽弯下腰，替裴俊达诊脉：“无大碍，我扶你再躺会儿。”
薛晴羽企图抬起裴俊达，无奈男女体重差距太大，以失败告终。薛晴羽只得蹲下来，抱住裴俊达，双手交叉在后背发力。
裴俊达感受着薛晴羽的温暖，鼻尖净是清幽的梨花香气，恍惚觉得在做梦。待重新躺在卧榻上，薛晴羽准备离去，他一把反抱住薛晴羽。
薛晴羽以为裴俊达不舒服，轻抚裴俊达后背：“怎么了？”
裴俊达闭上眼睛，感受久违的温柔。自幼离开生母，薛晴羽身上有他从未体验过的温度。
“对不起，一会儿就好。”裴俊达将头埋在薛晴羽的颈窝，很快瞥见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红晕，推开薛晴羽，“你和萧清鹤！”
薛晴羽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锁骨处：“怎么了？我是薛府掌家，你是门客，我尚未到向你报备私事的地步吧？”
薛晴羽起身往外走，就听身后的裴俊达喃喃自语。
“终究、只余我一人……”
赵舒很快将紫薇画押后的口供带回来，薛晴羽待在书房，认真整理所有证据。翌日一早，便换上官服，入宫面圣。
“薛掌印来得巧，圣上刚下朝。”四喜领着薛晴羽踏入御书房。
“晴儿来了？听闻你落水，吓了我好大一跳。”周嘉昊迎上前，双手放在薛晴羽肩上，上下打量。
薛晴羽笑了：“圣上，晴儿无碍，并已查明事情原委，还望圣上过目。”
周嘉昊接过证据，薛晴羽亦掩饰了一番抽签的操作，就见周嘉昊脸色铁青。
“好一个望月楼，好一个施悦隽！”周嘉昊一拍桌子，四喜和薛晴羽双双跪下。
“传朕旨意，施悦隽构陷权臣、结党营私、中饱私囊，斩立决；施家家产尽数充公，男丁全部发配边关，女子充为官妓；若有违抗者，当场杖毙！此事，交由东缉事厂去办，萧学士监督。”
“是！”薛晴羽领旨，听闻最后五个字，强压下心头的愤懑。她和原主给予周嘉昊的机会，何止三次？
四喜送薛晴羽出宫，一路感慨：“哎，眼下京城布政使和知府之位，皆空了，这年头啊，为官者也是不易。”
薛晴羽听出四喜的提醒之意，不动声色回应：“公公说的是，为人臣子，无论如何，皆不能恃宠而骄。”
“论明理懂事，满朝文武，谁能比得上薛掌印呢！”四喜亲自抬手，扶着薛晴羽上马车。
薛晴羽心里清楚，她和周嘉昊之间的账，是时候该清算了，彼此不过在等合适的时机罢了。
薛晴羽领了孙梧和一颗番役前往施家，一路上，百姓们见到尖帽褐衣，皆避之不及。
施悦隽似乎一早有预感，领了全家立于前堂：“薛掌印来了？”
薛晴羽环顾一圈，对孙梧道：“清点人数。”
孙梧对照名册，逐一核对姓施之人。半晌，冲薛晴羽点点头。
“施大人，倒是自觉。”薛晴羽笑着看向施悦隽。
施悦隽直视前方：“我施某行事前，皆会考虑到最好和最坏的走向。”
“施大人睿智，请携全家接旨。”薛晴羽宣读圣旨时，余光一直注视着众人，但见人群中，一位女子出落得亭亭玉立，如遗世独立的仙子，周遭一切皆与她无关。
“你、叫什么？”薛晴羽放下圣旨，指向女子。女子不卑不亢，未有回答之意。
施悦隽高昂起头颅：“那是小女施幼芳，我施家满门，皆会遵从大周律法和圣旨，但绝不屈从于yan狗之下！”
“哼！”薛晴羽冷笑，“咱家只是问问，可惜了这么美的女子，流落风尘，前途未卜。孙梧，人数清点完，便开始吧，咱家乏了，先撤了。”
萧清鹤负监管之责，薛晴羽这次光明正大便进了萧府，装作汇报施府一事。
萧清鹤身子已好利索了，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见一身官袍的薛晴羽走进来，起身上前。
下一秒，薛晴羽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你怎么来了？”
“刚去施家宣旨来着，萧大人负监管之责，却抱恙在家，我只好登门告知了。”
萧清鹤听闻，拉着薛晴羽便坐在院中石凳上：“施家之事这么快便处理了？”
“嗯，施悦隽斩立决，男丁发配，女子入风尘。”薛晴羽摸了摸肚子，“好饿，从昨晚到现在，忙得还没吃东西呢。”
“我去准备。”萧清鹤忙不迭往厨房跑。
薛晴羽看到石桌上的书册，多是《论语》《中庸》《大学》之流，算起来，马上即是各地举办秋闱的日子，萧清鹤怕是得忙个不停。
萧清漪很快过来，给薛晴羽泡茶：“薛姐姐来了？刚巧我在做午膳，待会儿留下一起用吧。”
薛晴羽却之不恭：“好嘞，可以吃火锅吗？”
“当然，火锅的话，马上就好！”萧清漪蹦蹦跳跳跑开。
薛晴羽寻思，马上天便要热了，古代的夏天没有空调、冰箱、冷饮，尚不知如何苟活，更别提吃火锅了。
“请问，有人在吗？”陌生的男声自门外响起。
薛晴羽一个激灵，快步躲到假山后蹲下。不多时，一位个子较高、面容气质清冷的男子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沓书卷。
萧清漪自后院奔来，满头大汗，环顾四周，在男子跟前站定：“你找萧哥哥？他尚在病中，不便见客，我是他的妹妹，有什么事，可代为转达。”
“在下翰林院商安楠，找到了萧学士需要的卷宗，特意送来。久闻萧学士清正廉洁，不曾想，府邸当真一个仆从没有。”商安楠说着，余光扫过石凳。
薛晴羽看过去，茶水、杯盏、打开的书卷俱在，怕出篓子，赶紧捏住鼻子，学了声猫叫。
萧清漪机敏，接过商安楠手中书卷：“方才我在后厨做午膳，叫商大人久候了，实在抱歉。书卷便放在这里吧，刚巧，我在边喝茶边替萧哥哥晒书。”
商安楠上下打量一番萧清漪：“你是萧学士的妹妹？瞧着倒是不像，不过周身的书卷气，和萧学士如出一辙，真是好看。”
萧清漪小脸一红：“商大人谬赞了，我送商大人。”
等萧清漪回到院中，薛晴羽慢悠悠自假山后出来。
“走了？”
“嗯，难为薛姐姐反应快，这院中乍看上去，怕是叫人误会萧哥哥装病呢。”萧清漪笑了。
“清漪，快来帮忙！”萧清鹤不知在忙活什么，求助声自后院传来。
薛晴羽则随意翻起卷宗，赫然看到“定武侯”三个字。
作者有话说第83章 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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