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之禅院千夜》星火可乐

1、第一章 禅院优子

　　禅院宅：
　　“家主，优子小姐到了。”
　　“让她进来吧。”禅院直毘人半靠在矮几上，难得放下手中的酒壶，神色清醒的看向缓缓进门来，趴跪在地上的女子。
　　“家主。”禅院优子是按禅院的标准教出来的，一举一动都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连最卑微的趴跪姿势都显得极为优雅。
　　“优子啊…”禅院直毘人审视着趴跪在地上的禅院优子，对禅院家批发生产的女性类型，他不喜欢也不讨厌，对他来说确实缺乏生气，但是作为联姻的工具，足够听话是最重要的，但他想要的不止是听话，还需要聪明，“你知道御三家在我刚接手家主这个位置的时候，禅院是最有话语权的，但自从五条悟出生之后，禅院家就一直在走下坡路。按理来说你是我的亲侄女，是宗家的血脉，无论如何你都应该嫁给同族，但是从你的爷爷，也就是我的亲叔叔那里开始，你们这一支血脉就再也没有出过术士，我们禅院需要藤原家的支持，而你的身份足够有说服力，你明白吗？”
　　“优子听从家主的安排。”禅院优子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态度也极为谦卑，仿佛只是一个精致的人形木偶，没有自己的思想，然而禅院直毘人比她所知的更为了解她。
　　禅院直毘人撑起身子坐直， “我看到过你在挥剑，你跟其他禅院的女人不一样，你的灵魂还没死，这一次也是给你的机会，离开禅院家，去见识外面的世界。”
　　想起很多次半夜心血来潮在小院看到的身影，禅院直毘人拍了拍桌子让禅院优子起身坐着继续说道：“老夫需要的不是一个傀儡也不是一个单纯的贵女，而是一种可能。虽然现在说有点无-耻，但是改变禅院女人地位的事情老夫做不到，这是你们女人的事情。”
　　“家主…”禅院优子微微抬-起-头，平静如死水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我知道您想过要改-革禅院，但是可惜失败了，您现在又重新燃起希望，甚至不惜对我伸-出援手，这一切都是因为甚尔吗？”
　　禅院直毘人想起那天听到消息往驱俱留队的院子赶去，却只看到躺了一地的人时内心的爽快与深深地无力。
　　“啊，正相反，是甚尔的存在让老夫看得更清楚，个人的强大是没办法服众的，老夫不行，甚尔也不行，只有像五条家那样出一个神子才有可能改变，我们禅院家还缺一个十种影法术，在未来出现之前，老夫只是在放纵更多可能性的产生，甚尔逃离是这样的，你作为联姻对象嫁出去也是一样的，都是未来有可能改变禅院的可能。”
　　禅院直毘人调整了一下坐姿，半躺在榻榻米上让自己更加舒适。
　　“藤原家这次联姻的是他们家的二公子，藤原青石，他是个体弱多病的普通人，你只要跟他生下孩子，你就可以不用回禅院，但是，前提是，那个孩子没有术式。有术式的孩子都应该姓禅院！而如果你生出有术式的孩子，他必定会得到一个财阀的支持，所以他将得到跟直哉一样竞争下一任家主的机会。”
　　“我明白了。”禅院优子舒了一口气，禅院家的女人都是优秀的母体，靠着饮食调养出来的易孕体质，生孩子只是时间问题，重点是术式，但是她跟藤原青石都是没有咒力的普通人，生出有咒力的孩子可能性极小，这是禅院家会放她出去的保证，当然，如果最终生出有咒术的孩子，她就算回到禅院家也绝对比之前过的好，但禅院直毘人的意思并不是她单纯做个联姻的花瓶，而是要她在外面以藤原青石妻子的身份对禅院家有所帮助，或者回到禅院家争取宗家的合作。“无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家族，我都会努力达成您的要求，请您放心。”
　　“你下去准备吧，过几天藤原家会来人，到时候你要出来接待。”
　　“是。”
　　禅院直毘人看着禅院优子退下，才让外面的人拿酒进来，他捞起酒壶猛地灌了几口。
　　“年纪大了，都开始悲春伤秋了吗？唉，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超越五条家。总不能让老夫看着五条家一家独大，禅院跟加茂只能猫着吧？真是丢人啊！”
　　禅院直毘人日常发疯旁边的仆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五条悟降生之后，禅院直毘人就总是醉酒发酒疯，宣泄自己的压力，仆人手脚麻利收拾被禅院直毘人弄乱的桌子后安静退下。
　　*
　　藤原家，是传承了千年之久的名门望族，也是禅院家这一次联姻的对象，目的在于巩固禅院家在政坛的影响力和藤原家在咒术界的话语权。
　　很多没有咒术师的名门望族在与咒术界相关的事情全靠与御三家交易，而御三家通过他们获得在政坛的影响力，让御三家传承千年哪怕不被多数人知道依旧地位卓然，且御三家的财政有相当大一部分是由这类大家族供奉的。
　　最重要的是御三家需要试炼的年轻人大多是在家族接取任务前往各类达官贵族家中处理诅咒或咒灵，而平常在公共场所的咒灵或者各种凶宅诅咒则基本交由咒术总监派出的窗进行观测，然后分配给平民咒术师，这就相当于御三家垄断了日本高层，断绝了平民咒术师突破阶级的可能性。
　　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突破成为特级咒术师的九十九由基。
　　不过御三家的人也不是只处理达官贵族相关的咒灵，毕竟僧多肉少，所以实际上御三家的咒术师都会前往高专接取任务，包括身为禅院家主的禅院直毘人和今年才七岁的未来五条家主五条悟。
　　五条悟4岁多觉醒术式，5岁开始接被筛选过的任务，从他开始接任务起，最弱的都是三/级，而这个时候的咒术界咒术师的等级远远不如二十二年后的世界，他最弱的时候，都是其他人可望不可及的顶点，虽然禅院直毘人已经是特别一级术师了，但他最早接三/级任务也是在十几岁的年纪，而不是术式觉醒不到半年。
　　所以，禅院直毘人很早就知道五条家的小鬼不仅运气好，天生有六眼，正好又觉醒了无下限术式，而且天赋绝佳，以五条悟的成长速度，十年后，也许整个禅院除了脱离家族的禅院甚尔，其他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禅院家自认御三家之首在五条悟面前也仅仅是个笑话。
　　“老头，怎么感觉我每次来接任务你都在啊？”
　　虽然长了一张酷哥脸，但是说话从来不说好话的五条小朋友不是第一次在高专见到禅院直毘人，当然，这个自己来高专接任务是五条小朋友自己争取的，按一般流程来说，他也好，身为禅院家主的禅院直毘人也好，是不用自己到高专接任务的，有的是人帮他们把任务挑选好摆在他们面前，但自从出任务之后知道高专能接任务，五条悟就非要自己出来接任务，家里的长老怎么劝都没用，最后只能约定次数和时间然后派人充当专门辅助监督跟着他（由于辅助监督是优秀的五条家年轻人交班轮换，所以导致五条悟对辅助监督的实力有误解，入学高专后总是平等的嫌弃并且不客气地使唤所有辅助监督，成为高专历史以来最不受辅助监督欢迎的学生），一般按五条悟的性子，来高专几次就会失去兴趣了。
　　也就是说，如果他来高专接任务是叛逆期到了，这个老头是因为什么？老年叛逆吗？明显不是啊，这个老头就是来看他的啊。
　　原本靠在走廊石阶下醉醺醺喝着酒的禅院直毘人没想到五条悟接完任务还有闲心走过来跟他打招呼，猝不及防对上五条悟那双苍蓝之眼，忍不住赞叹，“每次见到悟君这双六眼都觉得美得不可思议。”
　　“哈？老头，你专门来看六眼的吗？再怎么看你们家也生不出六眼。”从小习惯高人一等的五条悟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禅院直毘人。
　　五条悟经常出言不逊，御三家的人都很清楚，逢年过节没少凑在一起看五条悟使性子，但是天才嘛，都能理解 ，禅院直毘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当然，如果可以，他希望他们家的希望性格好一点，沉稳一点，他并不想像五条家现任家主一样一边跟他炫耀这个小神子，一边又真的很头疼这个神子的任性。
　　“每次看到悟君，老夫都在想如果我们家生出了十种影法术我应该怎么教养才好。”
　　“哈？”能停下来主动跟一个御三家的老头子说话一方面是想知道这个老头盯着他干嘛，另一方面也表明了小五条悟对禅院直毘人的印象不怎么糟糕，反正比其他糟老头子的印象好，毕竟这个是潮老头子，他还追动漫呢。“你真无聊。”
　　“虽然十种影法术还没影，但是期待多了，没准就生出来了呢？”禅院直毘人猛灌了一口酒，仰头笑嘻嘻地看着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的五条悟，“一个时代如果只出现一个天才岂不是太寂寞了？”
　　五条悟从小感情就冷漠，从他睁开眼睛之后，他就是五条家的神子，同辈的都要尊敬他，年纪大的长老包括家主虽然还在管着他，但更多的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整个五条家都是以他为主，御三家其他两家的家主和长老也只能与他同辈交谈，虽然另外两家的老头有时候会在他面前倚老卖老，但是他也从来没有尊老过，卖老对他完全没用，该气人还是会气人的。从小听不来老橘子的大道理，但是他得承认禅院直毘人这句话说的挺好的。
　　“如果你们家生了十种影法术，你们教不了就给我吧。”
　　“噗！”正在仰头喝酒的禅院直毘人被五条悟理直气壮的话吓得一口酒喷了出来，虽然知道五条家的神子思维跟他们不一样，但是家族祖传术式，他见过暗杀的，还没见过像五条悟这样明抢的，“不必了，如果十种影法术真的出生了，我们禅院家一定会倾注不比五条家对悟君的心思少。”
　　“那就好，那你让禅院家的人多生孩子，早点把十种影法术生出来吧，我也很期待。”已经接了任务，五条悟没打算久留，说完这句话后直接走下台阶，越过禅院直毘人离开了。
　　“老夫倒是希望啊，就怕老夫都要入土了，禅院家十种影法术还没出生。”
　　更重要的是，禅院直毘人刚才说的禅院家会像五条家对待五条悟一样倾注全族之力去培养十种影法术的说法有点悬，五条家的兴衰寄托在每一代的六眼身上，是因为他们每隔几十年就会出现一个六眼，而禅院家不一样，禅院家更注重各方面势力的发展，因为十种影法术可能几百年不出一次，上一次还是两百年前，这一代能不能出来也说不定。
　　十种影法术一出必定是强者，但是人都有私心，尤其是有权势的人，现在的禅院家那群老家伙是不会全无私心保护一个未长成的天才的，天才在他们眼里就只是一个强大的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