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利亚同人集》暮野似何

3、爱情的保质期短暂

　　就像一场大梦一样，王耀的伙伴变了，仇人变成了友人，而爱人变成了仇人。
　　这段时间内王耀家还是内政混乱，可是与各国的外交却意外地高速发展起来。弗朗西斯家当时的将军戴高乐为了反对阿尔家的霸权，代表欧洲率先和王耀建立了邦交，而后冰封的外交开始破冰，王耀带病的孱弱身子终于得到了缓解。

　　美国仍旧如同世界的hero一般，威慑住了导致动乱的乌托邦的野心大国，保护了弱小的受到辖制的中国。
　　听上去多么不真实····对吧？

　　然而，连本田菊这个家伙，最终也选择了和他和解。
　　本田菊似乎还是王耀在最强盛时期的唐朝所见到的样子，温温柔柔的，十分俊秀。王耀皱了皱眉头，他几乎想不起来了，一战二战时期本田菊褪去和服穿上冷硬的军装，用枪抵住他喉咙的画面。
　　那是一个血腥的时代，血色染红了版图，一个他们谁都心照不宣不愿再想起来的时代。
　　那时本田菊清秀的五官上没了长崎樱花的淡雅，覆上的却是一层冰冷的血意，将他稚嫩的五官打磨得面无表情。那血色，却是王耀身上迸发出来的。

　　而在那之前，王耀沉迷在鸦片的混沌之下，为了他的东欧爱人大片大片割舍土地，本田菊仍旧懦弱地等待着王耀的到来，与世隔绝地追随着王耀的步伐。
　　直到阿尔弗雷德到来，敲醒了沉睡中的本田菊，本田菊追随着阿尔的黑船开始重新认识外面的世界，和王耀以前教给他的完全不同的世界，然后，他看到了他可望不可即的人，他一辈子仰望的人，被拖下神坛陷入泥污，感受世间苦难的一幕。
　　不知为何，他的心因为着王耀的受辱而愤怒，却又高兴着他与王耀终于如此之近，他想要亲自把他毁掉，然后融进他的骨子里面，直到变成他的一部分。

　　本田菊约他来喝茶，茶水袅袅间蒸腾得二人漂亮而极浅极淡的五官模糊不清，一室静好，没有污秽的话语，没有罪恶的鲜血，他们坐着，仿佛还和以前一样。
　　本田菊穿着过往的和服，似乎还是极舍不得割舍掉，而王耀只是穿着粗陋的解放军装，却并没有使他本身的气度降低分毫。
　　本田菊抿了一口茶“为何不穿唐装了，我还记得当初你唐装的样子。”王耀心里骤然紧缩，说出来的言语却冷静异常“不适合了，那些东西全都抛弃掉。毕竟，我已经是全新的中国了。”

　　本田菊听着这沧桑异常的话语微微蹙眉，这还是当年那个天朝上国养尊处优的少年吗？
　　他极爱极爱着过往的那个风光霁月，风华无双的少年，而想要霸占的心逐渐变态，最终恨不得把他融进骨子里。而现在，王耀却变了，是谁改变了他，让他不再精致，不再风雅？
　　“你变了，是伊万让你变了吗？”本田菊又抿了口茶，打破沉默。
　　王耀自嘲般的笑笑，没有言语，忽然想起了家里的那一套列宁装。
　　是时候-----了断了吧。

　　他是穿上那身列宁装去与准备返回国境的露西亚碰面的。露西亚在阿尔弗雷德那里吃了大亏，终于准备遣散军队，回家过冬了。
　　王耀与他约好，再见最后一面。
　　风很大，裹起了一层又层的冰渣子，铺天盖地地向他们袭来。
　　他也是在这时候发现，他有点认不出来那个自大的露西亚，那个可恨的独裁者了。
　　背有些驼了，脸色更加苍白了。
　　看见王耀的着装后，露西亚明显有些惊讶，但惊讶的神色转瞬就没了痕迹。
　　“唔---有些破了。”露西亚第一句话是这样，有点令王耀措不及防。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亏自己还准备很多大义凛然的话诸如“收回你的军队，不要再试图吞并别人的土地。”
　　而现在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眺望进他的眼眸里。
　　那样深沉，没有波澜，以至于像一潭死水，没有生气。
　　“破了的东西，缝缝补补一下，也变不回去以前的样子了。”露西亚依旧看着他身上的列宁装，不挪动眼球。
　　“是吧。”王耀喟叹了一下。
　　“如果是补过的东西，王耀。”他吸了一口气，艰难的停顿了一下：“你----还要吗？”
　　“不。”王耀摇了摇头“我不要了。”
　　露西亚突然笑起来，这个恐怖的家伙，永远分不清他是高兴，还是愤怒，但是他大概也只有这两种心情。
　　“烧掉吧。”露西亚抽出一叠卷着烟草的纸揉搓起来，然后点燃了它，烟的升腾与他呼出的白气相交织，然后扑向天空冰冷的怀抱。
　　他将烟头甩向了王耀。
　　由火苗在那身列宁装上舞蹈起来。
　　“伊万！”“你疯了！”王耀忙去扑灭那一点点微弱的火星。
　　“不够，还不够！”露西亚天真的笑声里带着一丝沙哑，像白葡萄酒的清甜里乍然尝到的那浓郁的啤酒花的刺激味道。
　　伊万将伏特加撬开，白色的气泡咕噜噜的向上冒，像是在舞蹈。
　　而立刻它就在王耀身上进行更为猛烈，剧烈燃烧掉所有爱恨的舞蹈。
　　火色鲜艳的颜色，将原本灰绿色衣着的王耀突而笼罩上了活跃的、鲜红的，仿佛在流动的色彩。
　　王耀将那衣服拽下来，身边还是露西亚活跃的笑声“王耀，这才是你！这才是你啊！”
　　在雪地上，列宁装迅速地化成了一团焦黑的灰烬。
　　王耀的左手却受到了锥心的烫伤，他没有流泪，没有倒下来，他只是发出了几个细微的音节，他难得的清清喉道，像是离别前安静的呓语。
　　“伊万，我不欠你的了，从此--我们再不想干。”
　　露西亚忽而颤动了几下，不知是觉得可笑还是觉得气愤。
　　“是啊，我加诸于你的，不适合你的，全都没有了。”
　　“王耀，你就做你的自己去吧！”尖锐的语气说不清嘲讽还是仇恨。
　　你······你有没有悲哀的情绪呢？
　　不过····我猜你也没有。
　　这一天，浓烈的哀伤恨意撕裂天际。

　　他们在这一天，终于心照不宣的，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