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梦工厂》踏鲤

30、撑死的异能者

　　光芒是从青年身体中发出的，像个小号太阳在皮肤下升起。

　　光芒出现的第一时间，方羽就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细丝带着她的身体迅速后退，同时一小部分细丝在她的操纵下拉着许晴一同后退。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她们后退了足足一公里。

　　而青年体内的光芒仍在暴涨。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膛，恐惧，并无比痛苦，胸腔中仿佛有岩浆在沸腾，一整个火山在他的身体里呼啸着想要喷发出去。

　　他觉得自己要炸开了。

　　事实上，他的确炸开了。

　　光芒达到最盛的时候，他的身体整个化为飞灰。

　　方羽和许晴看着凭空出现在青年原本位置的东西，目瞪口呆。

　　那里先是出现了一个土山，紧接着海量的粮食覆盖在土山上，粮食越堆越高，越堆越高，终于停下来不再增加的时候，粮堆的体积近乎于一栋楼那么大。

　　刺目的光芒从粮堆中射出，包裹住整个粮山。

　　光芒散去。

　　粮山不见了。

　　土堆也不见了。

　　那块地上躺着个白白的东西。

　　方羽和许晴走近了才发现那是具骷髅。

　　一具没有任何皮肉的骷髅。

　　“这是……刚才那个人？”

　　“应该是。”

　　“他也是进化失败了？”许晴还记得医院里名为龙傲天的青年说那些炸开的人是因为进化失败。

　　“或许是，但我觉得他更像是撑死的……”方羽的声音突然停住。

　　骷髅的姿势有些奇特，它仰躺在地上，两扇肋骨大大地向外张开，仿佛要拥抱太阳。

　　骷髅的胸腔中央静静地躺着一个东西。

　　它是暗红色的，鸽卵大小，像颗缩小了的心脏，看得久了就恍然觉得它似乎和活的一样，正在不停地涨大、收缩，隐约还能听到跳动的声音，很有些诡异的味道。

　　“方羽，你……你怎么做到的？”

　　许晴惊讶的话语惊醒了方羽，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灵魂不知何时已经回到身体，还散在体外的几根细丝裹起骷髅胸中暗红色的小“心脏”，正放在眼前打量。细丝无形无质，乍一看上去像是“心脏”在凭空漂浮。

　　方羽一惊，细丝唰地收回体内，无处借力的“心脏”便掉了下去。她下意识地接住，发现“心脏”略有些烫手，触手软韧，几秒钟后它就冷下去，并且变得坚硬。

　　“我想……我可能也进化出了一些能力。”方羽回答。

　　“隔空取物？”许晴有点兴奋。

　　“不，不太一样……”

　　彻底冷硬掉的“心脏”突然发出咔咔的声音，两人低头看去，只见道道裂纹出现在小小的心脏上，好像下一瞬间就要碎掉，吓得方羽和许晴都是一个激灵。

　　好在它终究没有碎。

　　“这到底是什么？”许晴问。

　　“大概是能力的结晶？”方羽迟疑着说：“它里面有一个空间……”

　　细丝缠住心脏的时候向方羽传回了一些关于心脏的信息，她看到了心脏内部的几个画面，那是个巨大的空间，空间中满满的装的都是粮食，还有一些药品、零食、日用品等。从数量上看眼镜青年恐怕洗劫了好几家仓储超市，并且搬空了某个粮仓。

　　“空间？我能看看吗？”

　　许晴小心翼翼地触碰着暗红色的小心脏，整个人一震，闭上了眼睛。

　　“空间异能……”许晴喃喃地说：“他恐怕还真是把自己撑死的……这家伙有仓鼠症吗？杂货就算了，这么多粮食恐怕他几辈子都吃不完，为什么还要抢我们的食物？”

　　“贪婪，是永无止境的。”

　　“难以理解，他撑死了自己，这里面的东西也拿不出来了。”

　　“是啊。”倒不是说暗红心脏只能被本人开启，它的主人已经死去，是原主异能在死后的结晶，方羽查探的时候就发现它是无主的，任何一个有异能的人都可以自由进入，当然也可以自由取出里面的东西。

　　问题是暗红心脏极不坚固，眼镜青年是硬生生被撑死了，而吸收了原主人所有生命精华后，暗红心脏勉强恢复成整体，但堪堪处于崩溃的边缘。

　　恐怕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让它重新炸碎，炸开的威力或许不会很大，但里面的海量粮食是一定会一起灰飞烟灭的。

　　“先收起来吧，说不定以后能遇到个同样有空间异能的人把它补完。”

　　许晴赞同地点头。“这个骷髅怎么办？”

　　地上的骷髅也颇有些奇异之处，按理说没有任何皮肉和韧带连接，它应该是散成一堆骨头的，但它没有。

　　方羽和许晴都察觉到骨与骨之间存在着一种微弱的能量，就是这个能量将骨头硬是“粘合”在一起，使之构成了完整的整体。

　　“大概是到死都不肯放开他的东西吧。”方羽说，“或许我们还可以把它废物利用一下。”

　　她抓着颈椎把骷髅拎起来，然后发现骷髅头里有什么东西随着她的动作滚了滚。她从下颚骨的空洞中望进去，发现那是一颗比鸡蛋略小的暗红结晶在头盖骨里晃荡。

　　“那是什么？尸晶？脑晶？兽核……人核？”许晴企图把小说里的名词安上去。

　　“不清楚，大概是类似的东西吧。”

　　“好像很美味的样子……”许晴把暗红结晶拿出来端详了一会儿，用舌头舔了舔。

　　“……喂！”方羽吓了一跳。

　　许晴迷茫地说：“好像不是这么吃的……”又端详了一会儿，试探着把它按在额头上。

　　女孩额头光洁的皮肤突然自动裂开一个口子将暗红结晶吞了进去，而后蠕动两下，重又愈合如初。

　　“喂！你在干什么？”这场面简直是惊悚了。

　　“没事……没什么……真好吃……”许晴满脸的陶醉，半眯起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

　　“许晴！”方羽不知所措，有的小说中这种结晶的确是可以吃——或者可以吸收没错，但许晴的方式也太惊悚了吧？

　　问题是，方羽也不知道这东西究竟该怎么“吃”，或许许晴的方法正是正确的方法？

　　她不知道该不该打断许晴的“进食”，该死的，她就是想打断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断，莫非剖开许晴的颅骨，从她的脑子里把东西挖出来？

　　所幸几分钟后，许晴额头重新裂开一道细缝，结晶被挤了出来，它进去的时候是暗红色，鸡蛋大，出来后变成了无色透明，依旧是鸡蛋大。

　　方羽眼疾手快地接住掉落的结晶，许晴这才睁开眼睛。

　　“许晴你……感觉怎么样？”

　　“很不错，这东西很好吃。”许晴咂咂嘴巴，仍在回味其美妙的味道。

　　“我说，等等啊……”

　　一束细丝突然从方羽眉心射出，将透明结晶密密实实地缠住，一波波能量沿着无形的细丝传递回来。

　　不过几秒钟，细丝就吸收完了透明结晶的能量，缩回眉心，而结晶无声地碎成一把粉末。

　　奇怪的是，它的粉末竟然重新变成了暗红色——严格地说，是叫暗红略亮的颜色，近于鲜血的红色。

　　“是不是很好吃？”许晴问。

　　方羽下意识地回答：“没，没有什么味道。”她吸收到的只有能量，真的没有什么味道。

　　“呀，是不是我把所有好吃的都吃掉了？对不起，我……我这是第一次，控制不好，下一次先给你吃。”

　　“不……不用了。”

　　许晴双手合十，眼泪汪汪地看她：“别这样，我真的是一时没控制好，不要生气好不好？”

　　“不是生气……”它还是暗红结晶的时候方羽是真的没有“想吃”的欲望，倒是变成无色透明之后很是吸引她的细丝。

　　“所以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脑晶吧。”说完，许晴突然一个干呕，“糟了！我刚才居然吃了别人脑子里的东西！居然还觉得很好吃！”

　　“许晴……”

　　许晴拼命吐了一会儿许久，心情复杂地幽幽道：“世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们……我们变成了什么样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