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逼婚》香夕

53、那个女人(番外）

　　来不及许愿，流星已落下。留下的愿望，在满天的星斗下，悠然飘荡。还是，那个故事，于今天，依旧困绕我所有的心绪，还是，那个女人，于夜里，仍然烂漫我心灵所有的花枝。

　　一直以为，爱情是可遇不可求。当爱情来了，该选择面对还是逃避？或许，应该学会隔岸观火，如果火势太大，该选择避开，因为那样不会把自己烧得遍体鳞伤。如果火势尚小，可以等待它继续蔓延，或许哪一天，它就会如自己希望的那样。。。
　　或许有人叫这种态度为鸵鸟式的逃避，但没人能做到真正的飞蛾扑火，不是吗？因为人总是自私的，被伤到了会感觉到痛。尤其当痛的不是躯体，而是心。有一种痛叫痛彻心扉，尝试过那种痛后，心就容易麻木，但换一个角度来说，也会更容易受刺激，一碰触到那个曾伤过的疤痕，人也会本能地退缩。
　　第一次见到她，有种熟悉的感觉。不是一般的熟悉，是喜欢和怀念的那种熟悉。怎么说呢，不是那种五官的相似，是她那种气质，某些神态表情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很多时候，熟悉感就是人与人相互交往的一条钥匙。于是，慢慢，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在外人眼里，我们给人的感觉就是情侣，但实际上，我们并不是。我们除了在公司见面外，私底下也有见面，彼此聊聊天，谈一下对一些事情的看法，有时也会像情侣那样，到外面逛逛街，吃饭，但也仅此而已。对我来说，她就是我一个同事兼比较谈得来的朋友，只不过是女性的罢了。我是一个交往比较开阔的人，这也是我的工作需要，但能深交的还是少数，女性的就更少，来来去去就那么两三个。
　　“苏律师，这是我们公司近五年在经营管理方面的资料，你看看，有什么不清楚的再找我。”周一一大早，我就敲响她办公室的门，她办事效率很高，这点就是我们公司看上她的原因。在公司，我一般叫她苏律师，因为我个人觉得公私要分明。私底下，我一般叫她的全名，苏菲。
　　“嗯，好的。有需要，我会找你。”她的声音不太对劲，我留意到了。
　　“怎么了？不舒服？”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很疲倦的样子。
　　“。。。没事，有些感冒。”苏菲轻摇一下头，说道：“我已经吃过药了。”
　　“。。。”我没再说什么，因为我知道，她不会放下工作休息，女强人总是要比别人多几分坚强。“。。。保重身体，别太勉强。。。”
　　“我知道了。”苏菲回我一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笑容有点勉强。。。
　　我一向是一个人用餐，也习惯了，这几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有些坐不安稳，心情有些烦躁。今天收到林琳的大婚请帖，看着桌面上那一份刚做好的公司经营管理计划书和林琳的喜帖，我犹豫了一下，才拿起计划书起身出门。公事通常是一个很好的私事借口。。。
　　“。。。在哪呀？我在你家门口。。。”在按了三次她家的门铃都没人开门的情况下，他打通她的手机。
　　“。。。我在家，钥匙在地毯下面。。。你自己开门进来吧。。。”她有些无力的声音传来，中间还有几声咳嗽。无疑是感冒每没好，可能还加重了。
　　屋子很宽，设计也相当有品味，尤其高沙发下设计了一个日式的榻榻米，别有一番风味。客厅很乱，特别是沙发上那一大堆纸张和文件夹资料散的看起来很乱。看来是没怎么收拾，可能是感冒了，我不知道。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拜访她家，所以之前是不是这样，我不知道。不过按她那性子，应该不会忍受得了这样的环境。
　　“。。。不好意思。。。我太累了，不能起来给你开门。”
　　看来我说对了，女强人再坚强，通常都不会照顾自己，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看她一副病怏怏的表情，一别平时的硬朗，看起来脆弱得好象一张纸，随时会被风吹倒。。。
　　“怎样？还很难受吗？”
　　“很难受。。。头好像要炸开一样。。。”看她连说话都没力气的样子，怕是得了重感冒。我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摸，很烫，发烧了。
　　很不习惯看到这样没精神的她，觉得很碍眼。“起来，我带你去看医生。”
　　她眼中闪过一丝畏惧，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我已经吃过药了。”她坚持着自己不用去看医生。真是说出来都没人信，平时那么意气风发的女强人，居然怕看医生？！
　　“你现在是发烧了，必需看医生。”我语气也很强硬。因为我知道如果不这样，她不会听。
　　她犹豫了一下，怯怯地看了我一眼：“。。。真的一定要去看医生？。。。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快起来换衣服，我陪你去。”没给她找借口的机会，因为我强行拉开她的被子，拉她起来。
　　看她在换衣间磨蹭着不出来，“不是要我帮你换吧？如果是的话，我很乐意帮忙。。。”不出我所料，一听到我这句话，她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就好了。。。”
　　像个小孩似的，不知不觉之间，对她的理解加深了。。。
　　“。。。我好了。你笑什么？”她忙低头检查一下自己的衣服。
　　我有些惊讶，我笑了吗？我板正脸，“没什么，我们走吧。”
　　“我这样穿没什么问题吧？。。。”她还不放心地问。我淡淡一笑，没说话，只摇一下头，女人呀，总是要注意这个形象问题，女强人更在意自己的外表。
　　从医院回来，我帮忙收拾一下屋子，因为她刚打完点滴，需要休息。这几年自己一个人生活，不能说只得到了寂寞，也学会了照顾自己，尽管满身心都是疲倦。我在她的厨房帮她煮了一点白粥，生病吃清淡点好。看她那个欧式厨房，很干净，很整齐，很美观，几乎没有过什么生过火的痕迹，看来是用来摆设的。女强人嘛，工作占了大部分时间，哪还有空闲功夫下厨，我怕苏菲连煮饭可能都不太会。现在的女孩子，很多都是讲时尚潮流了，反正有钱可以到外面吃，不用双手沾满油腻，满鼻子都是油烟，如果问她，难道在外面吃一辈子吗？她们会说，以后如果能找个会做菜的老公不就好了。为什么不干脆说，找个又帅又高大，有钱又会下厨的就更好了。女人总是喜欢把己所不欲加在可怜的男人身上。
　　唉。。。
　　“还没走呀？”苏菲见到我在客厅时很惊讶，因为那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就走。”我站起来，没睡午觉，所以在沙发上打了一个盹。“好点了吧？”我摸一下她的额头，已经退烧了，才稍微松一口气。“厨房里有些粥，加热后再吃，知道吗？”我不放心地交代。后来我一想，还是不放心，“。。。还是我帮你加热吧，你先洗个澡，我弄好了叫你。”
　　“。。。哦。”苏菲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眼神好像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害羞？感激？或者两者都有。我刚把粥放好在精致的日式茶几上，就听见浴室的门响。
　　“快来吃点东西。”我没回头，估计她走过来了。一阵好闻的沐浴露的香味飘进我的鼻腔。。。
　　“什么来的，绿色的？”她在我身边的一个抱枕旁坐下来。
　　“是青菜丝。”我回答她，才注意到她穿了一件很长很大的T 恤，平时一丝不苟的发型洗了，全散开放下来，一张很精致小巧的脸完全衬托出来。现在的她，不会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相反，我更喜欢看这样的她，给人一种需要被呵护的小女人的错觉。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丝异样，我忙别开视线，及时稳住有点紊乱的呼吸。
　　“原来儒析你还会做这个呀？谢谢。。。”苏菲朝我微微一笑，感激我为她做了这么多。
　　“快吃，凉了就不好。”我没敢正视她，催道。
　　“好，”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滋味好像不错。“很好吃，儒析。。。”
　　“。。。那吃多点。”
　　“真的很谢谢你，第一次有人做东西我吃。。。”她的话让我很震撼，同时充满怜悯。一样是孤独寂寞的人，惺惺相惜吧。
　　“儒析。”突然她停下来，叫我的名字。
　　嗯？我用眼光询问道。她抬起头，我才发现她眼眶边的泪花在闪烁。心里顿时一阵悸动。。。
　　“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吗？”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一直，我都在寻找记忆中那个身影，那个让我花了几年都无法放下的身影。第一次见到苏菲，我就知道自己仍在沉迷，不是放不下，是不想放下。在苏菲的身上，我看到了那个吸引我的影子，虽然我时刻提醒自己，她们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不能混为一谈，我老是用看林离的眼光来看苏菲，然后在背后反复比较。随着相处的时间变长，我也慢慢发现苏菲其实和林离不同的地方很多。例如苏菲是个很有理想报负的人，而且目的性很强；性子也差别很大，例如苏菲会说出上面那样的话，而林离是不可能说出上面那样的话。
　　“你那是感激，苏菲。”我自认为镇定地看着她答道。
　　“不。”她也定定地看着我，或许那也叫全神贯注。“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成另外一个人。儒析，我不介意。”
　　我一怔，我很迷惘，现在。
　　“儒析，我喜欢你。不是一时意气，更不是因为你为我做了一顿饭而感激你。我想和你一起。。。”
　　“。。。别，苏菲。。。”苏菲贴上来吻我，让我更慌乱。好像心里想继续沉溺下去，但脑子要求自己要理智点，不能让事情朝着更混乱的局面发展。
　　苏菲停下来，眼神有些受伤。“你不喜欢我？”
　　我无语，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一时间，我也无法理清头绪，但有一点我能肯定，看到她受伤我是一万个不愿意。
　　“。。。对不起，是我一厢情愿。你走吧，很晚了。。。”
　　“。。。苏菲。”我不知道这时候我应该说什么合适，爱情这门课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苏菲沉默了一阵，“林离，我能见一下她吗？”
　　不知道为什么，从她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我一点也不吃惊，因为在她面前，我无意间常提起大学时候的一些往事，她是个律师，心思本就比常人要缜密。
　　“她现在过得很幸福。。。”我望着窗外，语气有些模糊。
　　“可你不幸福，不是吗？”苏菲有些埋怨地看我。
　　我沉默，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幸福的，我想说。“儒析，我要给你幸福。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好的。”苏菲把头埋进我怀里，声音轻如黑夜里的樱花。
　　我默默看着眼前这个外表坚强的女人，其实她们两个人并不像，为什么当初会认为她们像呢？或许是自己给自己找个疗伤的借口。。。我胸前一阵凉意，她居然哭了！她肩膀在颤抖，尽管我知道她在努力掩饰。。。其实她不需要这样掩饰，因为我们两个人都属于同一类人，在努力维持自己尊严的同时，又想屈尊下跪哀求别人来爱自己，矛盾的综合体。
　　我渐渐放松身体，轻拍拍她的背：“苏菲，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好，让你这样的对我好。。。”怀里的人挣扎着想抬头，我用力抱紧她，没让她抬起头。“你听我说下去好吗？”
　　感觉怀里的女人安静下来，我才继续：“我虽然喜欢过一个人，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苏菲，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毕竟爱情这门课，我尚在入门阶段。”如果说三十岁的人还没谈过一次真正的恋爱是失败的话，那沈儒析就是个失败者。
　　周围万籁寂静，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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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不及许愿，流星已落下。留下的愿望，在满天的星斗下，悠然飘荡。还是，那个故事，于今天，依旧困绕我所有的心绪，还是，那个女人，于夜里，仍然烂漫我心灵所有的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