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恋》恋蝶依依

3、第三章

　　终于赶到了六楼的抢救室外，看到了守候在门口的钱自玉和秦林已、柳莺莺夫妇。

　　“妈，爷爷怎样了？”秦星雨一下扑入柳莺莺怀中，焦急的问。

　　柳莺莺抿着唇没说话，只是看向了仍在呼闪着的信号灯。

　　“阿文！”秦林已看着钱雪文，红着眼睛叫：“你到底还是回来了。”

　　“大哥！！”钱雪文更是激动的浑身颤抖，哽咽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阿文。”钱自玉轻轻一声叫，颤微微的伸出了双手。

　　“妈，儿子对不起你和爸，儿子回来了，阿文回来了，妈、妈……”钱雪文看向她，再止不住的泪水顺腮而落，却是一步步朝她挪动。

　　“阿文，你终于回来了，可是你爸他、他……”钱自玉也是泪流满面，一下子抱住了他，忍不住悲呕起来。

　　“妈、妈，儿子真的是不孝，惹你们伤心，让你们难过。儿子、儿子真是太对不起你们了。妈，你与爸原谅阿文好不好？妈……”钱雪文也是紧紧回抱着她，心底的愧疚更深更重了，若是得不到爸妈的原谅，他会一辈子都不安的。

　　“哐啷------”抢救室的门在这一刻打了开来。
　　只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位白衣护士推着张通体蒙上了白被头的病床，床上的人已经看不见了。

　　“不，这不可能的，爸爸不会死的，不会、不会的，不会的。医生，是不是你们搞错了，我爸他没死，你们是跟他一起吓我的，对不对？”所有人都呆了呆，钱雪文疯了一样冲了过去，快速掀起被头，却只见到秦至善苍白中泛着青光，冰冷的脸。他转向随后跟出来疲惫的医生，摇晃着他问。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摇摇头，只留下这么一句苍白的话语，转身走了。
　　晚了！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

　　“爸爸！”他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

　　怎么会这样？为何会这样？他已是如此拼命的赶来了，为什么不让他见爸爸最后一面？为什么？如果，这就是对他当初不告而别的惩罚，是不是也太残忍了点？错的人是他，不是他爸爸啊，为什么要夺走他爸爸的命，这不公平，不公平！！！

　　“阿文，傻孩子，你哭什么呢？你爸爸被病魔折腾了半辈子，现在走了，也算是个解脱了，解脱了呀，你哭什么呢？你该为他高兴才对，是该为他高兴才对。”钱自玉走过来拥住他，唇角带上丝浅笑，却更显凄凉。

　　钱雪文抬起头，望着她：“妈妈，爸爸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还在怪我。妈妈，是我不对，我不该不告而别的，我不该一去七年音讯全无的。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我对不起你和爸爸，对不起。你们，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了，原谅了，他早就原谅你了。世上又有哪对父母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过的比自己好的。可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该不告而别呀，又有什么事是不能对父母说的呢？”钱自玉轻叹。

　　“妈妈…”他平息了情绪，轻唤一声，却是无言以对。

　　“阿文，回来就好了，什么都别说了。爸爸会明白的，他知道你不是不孝，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才会不告而别的。”秦林已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悲伤的说。

　　“不得已的苦衷……”他站起身，眼里的泪水仍在滚涌。木然的看了看秦星雨，他苦苦的笑了。

　　秦星雨已是泣不成声的哭倒在柳莺莺怀里。

　　护士看着他们，鼻子也酸了酸，不由劝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还是节哀顺便，去给老人办理后事吧。”

　　“爷爷……”秦星雨忽然扑了过来，长串的泪水打湿了病床上的被子。

　　“爷爷，叔叔回来了，阿文叔叔回来了。你看看他呀爷爷，他长高了，长漂亮了，你看了一定会很高兴的。爷爷，你睁眼看看阿文叔叔呀爷爷。”

　　“小雨，你别这样，爷爷他再也看不见，再也听不见了，他死了。爷爷他死了。”柳莺莺忙跟上去拉住她，带着哭音叫。

　　“不会的。爷爷这么疼我，我说什么，他都尽量满足我，他会为我睁开眼睛的，爷爷，是不是？你会睁眼看看小叔叔的，对不对？”秦星雨挣扎着。

　　“小雨，你一向不都是很坚强的吗？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呢？爷爷他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柳莺莺死命搂住了秦星雨，嘶哑的叫。

　　事实吗？是事实呀。她就算再借题发挥又如何？事实终究是改不了的事实，改不了的呀！！！

　　“妈妈！”秦星雨再次伏入柳莺莺怀中嚎啕大哭。是为了失去爷爷的悲，更是因为她与钱雪文之间改不了的血缘关系的痛，压的她好苦好苦的痛。

　　护士轻轻一叹，推动了病床。生离死别的事她看的太多了，她也曾为此流过泪。虽说人难免一死，但留给亲人的永远是悲苦与无奈。